“小霞2.0”：有點感動也有點尷尬

◎劍燒

提到黃綺珊，想必大多人的印象都還停留在《我是歌手》里的“鐵肺唱將”。其實早在2015年，她就以“小霞”之名歌唱少女的青春，向世人展示自己柔軟的一面。如今時隔六年，發(fā)行了化身為“小霞”的第二張專輯《小霞2.0》。作為2015年專輯《小霞》的繼續(xù)，在《小霞2.0》里，老搭檔秦四風再度擔當專輯制作人，聯(lián)袂搭檔關大洲等知名詞人繼續(xù)譜寫小霞的故事。

小霞的前生今世

根據百科顯示，黃綺珊本名叫黃曉霞。她于1968年3月23日出生于重慶市渝中區(qū)。出生的時候，媽媽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小霞”。1991年，年僅23歲的她，加入“卜通100”，正式開始音樂生涯。之后發(fā)行唱片，也有出演電影經歷，但總的來說，作為一名藝人，她是不溫不火的。直到2013年，以45歲“高齡”參加湖南衛(wèi)視策劃的歌手競技真人秀節(jié)目《我是歌手》第一季，憑借節(jié)目的國民知名度和個人精彩的表演，以“黃媽”之名火遍大街小巷。當觀眾們還在驚呼發(fā)現(xiàn)塵封已久的寶藏歌手時，不忘初心的“黃媽”認為小霞才是最初的自己，開始醞釀新的轉身。

熟悉流行音樂產業(yè)的觀眾大概都知道，歌手需要一個人設。“高音”“鐵肺”就是歌手黃綺珊的人設。而一個真實的人會有很多面向，所以盛名之下的“黃媽”選擇開啟人設的b面。這樣，一面是霸氣十足的高音歌后黃綺珊，一面是平易近人吟唱女性歌謠的小霞。

小霞2.0版，唱果斷的愛

談及小霞與黃綺珊的區(qū)別，“黃媽”曾表示小霞是絕大多數人現(xiàn)實生活的真實縮影，而黃綺珊可能會讓人有距離感。立足于說好小霞故事的專輯企劃，《小霞2.0》沿用了和《小霞》類似的架構，整張唱片13首歌被《另外三件往事》Part1、Part2和Part3分為三部分，每一個Part對應情感中的一個階段。如果說六年前的《小霞》講的是少女的青春年少和為愛一往直前，那么現(xiàn)在這個2.0版本的小霞早已歷經愛情的美好與折磨，也經歷了更多生活的打磨，她口中吟唱的感情也更立體和果斷。

《另外三件往事Part1》領銜專輯的第一篇章。這個篇章里，《無聊的》由黃仙農包辦詞曲，小霞輕柔吟唱地唱出寂寞味道的思念，無縫對接《思念是一種愛》；《尤物II》顧名思義，作為上張專輯《尤物》里的續(xù)作，從七年前海邊的約定到如今“翻出那件多年前的白色上衣”，愛情的復雜混合著友情，輕松中有一種難以釋懷。歌曲中采用了大量的采樣，與貫穿歌曲的貝斯、鼓、鍵盤配合，算是專輯中聽感上最享受的一首歌?！段业拿利悺分行∠贾匦驴隙ㄗ晕?，在自己身上看到美，秦四風的編曲恰到好處，電吉他旋律和小霞的歌唱彼此應和，溫暖而柔軟，讓人陶醉。

如果說上篇章中還多少陽光明媚，那《另外三件往事Part2》開啟的第二篇章則風云為之變色。象征情感告一段落的《雨停了》里，小霞再度進入悲傷；《蠢貨》則進一步將悲傷混合著憤怒的情感推向高潮。編曲上樂器編排和行進層次感分明，小霞有意用半口白式的慢慢吟唱，將混作一團的失戀后復雜感情緩緩展開，一個已經傷透心又克制般自我安慰的小霞2.0如此呈現(xiàn)給聽眾。《懷疑女士》是一首摩登感十足的歌曲，放克味道的貝斯跳動，節(jié)奏感十足，小霞從感情中走出來，開始重新自我構建，因為她開始明白“缺失的陪伴，讓明天更滿”；《那時錯，這時對》是冷靜下來后對過去情感的復盤，作為一首成人抒情歌曲，中規(guī)中矩，仿佛是回到上世紀八十年代滾石唱片旗下那些都市女性的歌唱中。

《另外三件往事Part3》是《小霞2.0》的最終章，小霞的成長在這章里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如果說《蠢貨》中的小霞還在故作鎮(zhèn)定，強顏歡笑，那么《夢》中的小霞像是個局外人打量自己，從自己的世界跳出來，曾經那些濃烈的難以釋懷的情感此刻都已經云淡風輕了。作為專輯最后一首歌，《禮貌》是分手后的重逢。編曲上，以暖音色的電鋼琴開場，標志性的小霞輕吟低誦，邊說著邊呢喃著，“所謂的告別，就是禮貌”，愛過、恨過、思念過、遺忘過，回憶在重逢中再度襲來，只是生活中一件小事，卻又是一種極其復雜的情感混合體，“我告訴自己，誰又知多少”。關于感情，我們可以說什么呢？到最后或許只是以禮貌的方式給彼此祝福和體面。

摩登也是一種老態(tài)

對比上張專輯《小霞》，《小霞2.0》依然是類似的制作班底和創(chuàng)作團隊，依然是圍繞著都市女性抒情話題，依然是取材于小霞的親身經歷又進行藝術化處理的情感成長史。那個從廣州“卜通100”開始的追夢少女長大了，2.0版本的小霞在感情里更能斷舍離，也更“禮貌”。

聯(lián)想到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女性藝人跳出傳統(tǒng)父權視角以女性特有的視角來看待情感和生活，并創(chuàng)作了不少佳作，前不久Adele發(fā)行的《30》就是個好例子。自然免不了以此標準來審視《小霞2.0》?！缎∠?.0》是以小霞之名和團隊共同創(chuàng)作的作品。就演唱和專輯制作上，《小霞2.0》無疑是唱片工業(yè)的精品之作，但放到都市女性情感創(chuàng)作層面去評價，歌詞的平庸乃至老態(tài)相對明顯。比如《蠢貨》中“蠢貨，我都看不起我”之類的歌詞，讓人想到曾經火遍大街小巷如今已經罕有人問津的港臺八九十年代的都市情歌。歌里的女性一副癡情怨女的形象，以今天的價值觀審視，夾在摩登與傳統(tǒng)之間，頗為尷尬?；蛟S這確實是一類女性的真情實感，但作為流行歌曲只是真誠表達自我是不夠的，還應該兼顧當下的受眾群體，甚至可以起到形塑年輕一代價值觀的作用。很難想象90后或者00后的女性樂迷，聽到這種情歌會是什么感受，會很不舒服吧。

訪談中，黃綺珊透露《小霞》還會有3.0版本，小霞式的女性主題敘事歌曲還會繼續(xù)下去?！缎∠?.0》會是小霞步入40歲的人生故事，希望在《小霞3.0》中繼續(xù)見證真誠的同時，也看到創(chuàng)作上的與時俱進。